进屋子的阳光,像蒙上一层灰,黯淡渺茫。
仆役们战战兢兢,比往日更加恪守本分,生怕出岔子。
林姨娘见不是办法,计上心来,窝到灶台后,用扭扭捏捏的字体写了一封信。第二日去市集买菜时,偷偷塞给大姨娘。
彼时,大姨娘正在和卖蕨菜的小贩讨价还价,价格定下后,便同两个杂役一起,把蕨菜往扁担里搬,接着又挑了一筐水萝卜和一筐鲤鱼,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。
她从后门回到成府,拜托刚被花家遣回来的云子,将信呈给成梓笑。
成梓笑正在摇篮边哄尤尤睡觉,她眼睛红得像兔子,肿得像核桃,看到林姨娘偷传来的信,当即恢复了几分精神。
于丑陋的字体里,费力的摘出关键词——花尚喜绝食了。为了和她离婚,为了和曲小悔婚,她居然绝食了。
成梓笑顿时痛心入骨,只觉肝肠突然缠绞在一起,疼得呼吸都颤颤巍巍,她唇色惨白,浑身发冷。
皱巴巴的信纸从她指间滑落,在闷热的空气里飘摆两下,直往下沉,沉到她的脚边,盖住她雪白的脚面。
云子如临大敌,蹲到她身后为她顺气,叫人快去请西医。
西医是个带圆眼镜的青年人,他是成家的家庭医生,诊所就开在葛登路地界,随叫随到。
他摘下听诊器,解释说二小姐没有大碍,只是伤心过度,情绪起伏过大,引起肠胃不适。
说着,回眸觑着平躺在沙发上的成梓笑,见其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,暗暗发愁,却也无可奈何,拎上药箱,准备到一旁开药。
守在一侧的成夫人不放心,跟过去,又问了几问。
云子从厨房端来一碗红糖水,求成梓笑务必喝点,一时情急,嘴里便没了遮拦,说,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小小姐可怎么办啊。
成梓笑胸间顿时情绪翻涌,发泄说,我就是死了,花尚喜那混蛋也不会心疼我。
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匕首,狠狠扎在自己的心田,鲜血汩汩。
“她不心疼,你自有爹妈心疼!”成夫人斥了句,夺过云子手里的汤碗,落坐到几案上,让成梓笑把这碗糖水喝下去,补补力气。
成梓笑好似没听见,自顾自的接着道:“想离婚?做梦!除非我死!”
她忽又冷笑:“呵呵,也好,至少我把曲小拖下了水,我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玉石俱焚吧!”
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曲小独善其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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