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冷笑,怪不得他说最险恶之地莫过于皇城,最险恶之人莫过于这皇城中人。
他?
一个在岐山的故人,也算是贵人。
何文英望着帷幕外的灯光,因为这里是权力的中心,有着国家最尊贵的人,他的一句话一个指令一个政策都可以改变这汉地九州的一草一木,可即便如此他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,他能看到能听到的永远只有眼前与耳侧,百僚便是他俯视天下的耳目,也是他权力的一部分,为此官员们争相献媚,相互排挤,上层是如此下层亦是,争那人前显贵,最后还不是与普通人一样化作一捧黄土。
说话间,帷幕内走进两名男子,何文英与刘妙仪站起朝其福身,刘伯父,怀瑾哥哥,上元安康。
是文英啊,坐吧别拘泥。
不了,刚刚与妙仪姐姐聊了许久,再不回去爹爹怕是要派人来催我了。
来人,送何姑娘回去。
是。
刘怀瑾蹲下吃了一口茶,二娘我跟你说,方才我路过一个好大的帷幕,有人说今夜官家与圣人会从宫中出来观看灯山。
何文英刚走到门口旋即又折回,刘公子这话是听谁说的?
刘怀瑾转过头,那个帷幕位在武官之首应该是三衙的人吧,好像是在吩咐下属布防警戒,我这耳朵一向听得远肯定错不了。
上元节的内宫各个宫殿里都换了喜庆的红灯笼,位于禁中的宫观,里面的供奉与香火也换了新。
换上红色履袍的人走到镜台前负手站立,几个弓腰站在女子身侧挽发髻的宫人将梳子放下福身道:官家万福。
往后我来了你们都不用管我,继续便是。
是。
宫人端来放簪子与金钗的锦盒呈至萧幼清眼前由其挑选。
尚食局司药司的汤药也熬好了,宫人端着走入殿内,官家万福,圣人,尚食局的药熬好了。
给我吧。盯着铜镜看的红袍转过身向宫人招了招手,宫人便端着药奉上。
接过托药碗的漆盘问道:外面风大么?
回官家的话,奴方才出去时庭院起了夜风。
好,去帮我拿两件披风过来。
是。
卫桓端着汤药走近,宫人搬来椅子,坐下后先自己吹着勺子尝了一口,见镜里的妆容差不多齐整,柔声道:来,先把药喝了。
替其梳妆好的宫人将妆台收拾好后福身一一退下。
当心烫。
碗里的汤药一勺一勺舀起直至见底,她将碗放下又拿起一侧的帕子递给萧幼清笑道:这个上元夜是最舒心的。
是吗?萧幼清对着铜镜打开妆匣里的胭脂,取出笔沾了丁点朱红,将方才喝药拭去的口脂补上。
她便起身走到萧幼清身后轻轻撑着她的肩弓下腰,凑在脸侧看着铜镜里两个极般配的人,难道不是吗?第一年上元我受了罚便是坐着棉絮都疼,但好歹有你在我身侧,再往后几年我倒是不疼了,可连你的面都见不着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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